|
我的名字叫“雷锋”第二章(长篇连载)时间:2023-10-12
第二章 追求上进 虽然第一天的匍匐训练,张光付得了个第一名,但是班长并没有像他所期待的那样表扬他。在随后的训练中,他一连出现了许多问题。 新兵连的训练内容,大都是一些擒敌、战术和队列等基础性科目。张光付不会使巧劲,领悟动作较慢。训练警棍盾牌的时候,撩劈、上挑下切等动作,他怎么都记不住。参加会操时,他因为协调性差,动作做得不连贯、不美观,还受到了班长严厉的批评。 光付一时搞不准自己的问题出在哪儿。他不想拖班级的后腿,下了操课还在王班长的指点下,在班里跳协调操。但是跳了整整一个星期,他协调性差的情况,还是没有解决。 张光付从班长不经意流露出的眼神中,读出一种危机感。他预感到再不想出好的办法,就可能在队列和其他军事科目方面拿倒数第一了。 从那以后,每天晚上熄灯后,无论有多累,他都会在班里或者走廊里练习协调操,加强自己的体能锻练。他给自己定了任务量,每天晚上必须做够一百个俯卧撑,一百个仰卧起坐,一百个蹲起,打一百次拳,踢一百次腿…… 东北的天气早已进入最严寒的时节,可张光付和战友们的迷彩服,却每天都在高强度的战术训练中被汗水浸泡好多遍。
2006 年元旦过后那个难得的休息日,战士们一连多日超极限训练,都累得不想动弹。张光付向王刚班长提出请求,说他要把一个排的作训服都收上来,帮全排战士清洗干净。班长像看外星人那样望着他:"那可是 40 套迷彩服啊!"
张光付却执意地点了点头。
班长似点头非点头地给了他一个不置可否的回答,带着狐疑的眼光走开了。
张光付到各个班级收作训服的消息,迅速传到了新兵连的每一个角落。他每到一处,都引起热烈的讨论: "真没想到,咱们身边也有雷锋。" "不是我懒,不想洗,是人家盛情难却啊!"
班长为这些不体谅人的议论感觉难为情,但他什么也没说。他知道这些新战士刚刚从社会上来到军营,身上带着很多坏毛病。同时,他对张光付也缺乏了解和信任,他不太相信这个性格内向,外表看起来有点木讷的小伙子,真的能像他自己说的那样,能把这些肮脏的作训服全部洗净、洗完。
战友们带着调侃味道的言语,像是扎进张光付胸膛的一把利刃,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。但是,他坚持认为,战友们那过节一般毫无掩饰地挂在脸上的欣喜,才是他们对此事真实的评价。
大家把各自的作训服交给光付,就一哄而散,打电话的打电话,打扑克的打扑克,下象棋的下象棋。只有他抱起40 套作训服,走进水房,把作训服放在长长的、有着两侧洗漱水池的水房的一侧,堆成了一座座小山。
这是东北地区最为寒冷的季节。近20 平方米大的水房空旷冷寂,外面零下 20多度的寒冷气温与室内的温差,在高大的窗户玻璃上形成了大片奇形怪状的窗花,使得水房的光线有些暗淡,也增添了光付孤独冷漠的感觉。
他跑回班里找来了几块抹布,分别把两边水池的几个出水口全部堵住,在里面放上满满两池子水,一边泡上洗衣粉,另一边放上清净的水,用来漂洗。
他在右侧的水池中倒进两袋洗衣粉,把四十套作训服全部按进水池中,攥起两个拳头,从南到北,再从北到南,挨着个儿地用两个拳头捣了一遍。
池水在他的鼓捣下变成了黄色的泥塘。他把池水放掉,又放进一池子清水,再用拳头捣上一遍。反复了几次后,才又打开一大包洗衣粉,倒进重新注入的清水池中。
搓完最后一个作训服,他把手迅速地放在裤子上擦干,"嗖"的一下子揣进了怀中。然而,他的手指头在手臂温暖的体贴下,竟一点感觉都没有。
他闭上眼睛,感到一阵头晕。直到窗户缝中吹进的冷风,挤进了他的脖颈,刺激得他打了一个激灵。他才清醒过来,往门边挪去...... 王刚班长此时正躺在自己的床上,默默地倾听着水房和走廊里的动静。他担心张光付做事情不知道深浅,坚持不下来,闹出笑话。直到他听到了张光付走出水房,一步一步走过走廊的声音。
他看了一下手表: 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。
他站起身,走到窗户旁边往外看,看见张光付正端着一大盆洗干净的衣服,从楼房里出来,朝靶场的方向走去。
王刚离开班级,打开楼房的大门,来到连接楼房和靶场之间的小门的墙后,远远地观察着他。他看到张光付用几个背包绳拴在靶场一边的树上,把洗净的衣物一件一 件搭在"晾衣绳"上面。刚放到绳上的作训服,起初还晃荡一下,但是,在光付弯下身子,拿起另外一件作训服,还没有来得及站起身的时候,最先晾在绳子上的作训服,已经冻得硬邦邦的了。 虽然没有受到表扬,张光付心中依旧升腾起一股莫名的力量,像一只无形的手在逼迫着他。 那时候,每个班负责保持一周的室外分担区。新兵连的旱厕,也是分担区的工作之一。大家都知道这个工作既脏又累,还很难干好。便坑里层叠错落的粪便,冻得像是一个个的大冰坨子,敲都敲不动。每当有战士用铁锹撬开一个冰粪坨子的时候,那股臭味一冲出来,熏得在场的战士都跑了出去。大家都自觉不自觉地躲避着这项工作。而张光付却找到王刚班长,要求把这项工作全包给他。
王刚搞不懂这个小战士在想些什么。去找了队长以后,他才对着张光付勉强点了一下头。
收拾旱厕需要的时间要比打扫其他地方更长。张光付不可能对班长提出额外的要求,只能利用自己的休息时间去完成任务。早上,他比别人起得早,把自己的内务整理好,把个人物品摆放好,然后在出早操以后,利用相对空闲的时间,向班长请了假,才能拿起铁锹、脸盆和扫把,飞奔着赶去旱厕。
旱厕里有一些新兵抽过的烟头,胡乱地丢弃在任意一个角落里;他们的痰迹吐的满地都是,冻得用脚戳都戳不掉;雪白的墙壁上,新兵踢上的脚印密密麻麻,一层叠过一层,像是小朋友们画在黑板上的涂鸦。
张光付跑进伙房,用脸盆一趟趟端来热水,一个一个浇在冻成硬坨的粪便上。等到全部浇完,第一坨粪基本化开了。他用铁锹捣开冻上的粪便,一股刺鼻的恶臭冲出来。把粪便清理干净后,他弯下身子捡拾起地上的烟头,再用热水冲刷掉满地的痰迹,拿干净的抹布蘸上热水,擦拭掉墙壁上的脚印......
他每天都要重复一遍这样的工作,一直坚持到离开新兵连的那一天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