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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名字叫“雷锋”第九章(长篇连载)时间:2023-10-31 第九章 鱼塘轶事
刘冬冬身体康复后没多久,就跟着几个班的部分战士们出早操了。光付担心他受凉犯病,就关心地问:"刘班长,早上有点冷,你还没有好利索,要不,你回去吧。"
刘冬冬说:"没事。我和你们一起跑到前面那个山头吧。"
张光付来到三中队之前,战士们除了队列训练,并不怎么跑操。光付过来不久,由于不舍得放弃在一中队训练时养成的习惯,就带着战士们跑。开始的时候,跟着他跑早操的人很少,仅有的几个也都坚持不下来。两个月后,绝大多数战友都爱上了早操。因为锻炼的时间短,很多战士跑得并不快。
尽管这样,张光付还是担心刘冬冬出汗,于是,他招呼战士们跑得再慢一点儿。好容易跑到了后山隔壁的那座山包上,张光付又要求大家停下来休息一下。 刘冬冬 刘冬冬病愈后好久没有参加运动了,出了点儿汗,兴致反而高涨起来,他指着山下一座大水库边上的割草老人大声说:"看到没?那儿有个老人在割水草呢。" "那是承包水库的大爷。他养鱼可专业了,咱们那个鱼塘,同时养那六七种鱼的时候,就是问的他。"
三中队后山脚下有一个15米宽,40多米长的大鱼塘,是抚顺市援建给抚顺支队的一个越冬鱼塘,建在后山沟沟下面的低洼之处。
越冬鱼塘也叫越冬池,是东北地区很常见的一种养鱼过冬的水塘。一般来讲,从投放鱼苗,到鱼长到几斤重,大约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。在东北,冬季来临的时候,往往鱼塘里养的鱼只有一斤左右,捞出来卖,既卖不上价钱,也少有顾客光顾。这就需要设法让鱼塘的鱼儿过冬,等来年养大些再卖。为此,东北的养鱼池深度至少也在2.7米到3.0米之间,以在冬季最冷的时节,冻冰厚度约为一米左右的情况下,在水底还能给鱼儿留下两米左右的空间。平时往里放放水,算是保养。
三中队的鱼塘有3米左右深。为了鱼儿健康地成长,也为了保持水面的洁净,战士们经常下水打捞水草等杂物。没有人见过鱼塘清底,大家都不清楚塘底到底什么状况,反正战士们穿的水裤,经常会莫名其妙地被什么东西划破。破了的水裤用胶水粘,用针线缝,基本上不顶用。
李珈琦发现,最近很少听到战士们抱怨谁的水裤又整坏了的事。直到有一天,他去二楼寝室闲逛的时候,正碰到张光付坐在马扎上缝衣服。他好奇地过去问:"怎么你的衣服......要天天缝啊?"
"不是我的,队长。"光付站起身来,"马上就完事了,队长。"
"这当兵的针线活,你也会?"
"会的,队长。"
"光付还会补渔网,还教我们呢。"旁边一个战士插话说。
"队长,同志们的坏衣裳太多了,一时半会儿补不完。所以,我就把渔网先搁那儿了,完事儿后再接着补。"光付说。
怪不得光付一连补了那么多天!原来,这几年来的坏衣服,都攒到一堆儿给他了。李珈琦突然间有些感动,他想起了水裤的事,就问光付:"战士下鱼塘穿的水裤,就是那个连体叉裤,你会补吗?"
"会呀,队长,就是太多了,只能抽空补,还没补完呢!"
怪不得听不到抱怨的声音了呢!李珈琦的心高兴得像是要飞上天——一中队送给他的这名战士,分明就是一个保姆,而且是一个雌雄同体、兼具两性优点的高级保姆!
"你呀,真是人才!"
李珈琦意味深长地给光付留下这么一句话,就屁颠屁颠地跑下楼去了。
"老婆。我们中队来了个战士,在我手下当兵。"回到寝室,李珈琦忍不住心中的喜悦,发了条短信吓唬自己的老婆。
"在你手下当兵的战士,很稀奇吗?"老婆回复他。
"这个战士可不一样,老婆。他天天为我们缝补衣裳,忙得很咧。"
"女战士?在你们身边?那你可得抓住机会......"
"那不能,亲爱的!你不能怂恿我犯错误。"
"我看你情绪好得很呐......"
"老婆,他哪能跟你比呀!你是仙女,走起路来一扭一扭,婀娜多姿,甚是好看。他走起路来一晃一晃,就是一只笨狗熊。"
看到老婆再也没有回复他,他还是兴奋得睡不着。他给老婆准备了一条极富挑衅性,却永远不敢发出去的短信:"我们中队新来的班长张光付,就是比你心还灵,比你手还巧。如果你硬要跟他比,亲爱的,我只能毫不夸张地说,你比他最大的好处,就是你披了一张女人皮。" 张光付帮战友剪头发 2007年的夏季,那可真是多情,老天爷就像是刚刚失恋不久的情痴,动不动就哭天抹泪的。入夏时间不长,抚顺市就已经有好几次大的降水。每逢雨天到来,从山上倾泻而下的雨水,有很多都是顺着后山的沟沟坎坎流了下来,一直流进最低洼处的鱼塘里。三中队的战士们发现,每到雨过天晴,鱼塘里就会有很多鲢鱼把头浮出水面,甚至肚皮朝上或倾斜着,就像频临死亡那样。
李珈琦接到战士们的汇报以后,跑到那里实地察看了一下,也没看出啥名堂,就命令刘冬冬跑回中队的阅览室,翻看那里收藏的一些有关养鱼的书籍。
刘冬冬看了一些书,只是知道了这是雨水集中流进鱼池导致的水体污染,却没有在书中找到具体解决的办法。在请示了中队长同意以后,他安排张光付翻过那座山,去找大山那边水库的养鱼老人,讨要对付水体污染的良方。
光付回来后,给国田和李珈琦汇报了老人教给的方法:把生石灰装进袋子里,每袋约二三十斤重,用绳子拴着,悬在水面和水底的中间部分,用于水体杀菌。
刘冬冬接到任务后,带着二班副班长江楠,一班长张光付以及一名新兵,拿着一些绳子,来到了鱼塘最南侧。他们在鱼塘南沿的树上,系上一根绳子,一直拉到北沿,让绳子自然垂到水面下一米左右的地方,打算在绳子上挂四到五个装生石灰的池袋子,让这些生石灰浮在整个鱼池中间三分之二的水面下杀菌。
刘冬冬率先拿上一袋生石灰下了水。但他游了没多远,就又游了回来,朝着江楠大声喊道:"副班长,你下来。这生石灰一沾水,老重了。我水性不好,游不动。"
江楠拽着绳子下了水,迎着刘冬冬游过去,接过他手里的袋子,顺着绳子的方向往深水区游去。
江楠很快就潜到了水底下,把装满生石灰的袋子牢牢拴在绳子上,就扒着绳子游了回来。
刘冬冬在水面上面,看不到江楠系袋子的情景。看到江楠浮出水面,轻松地往回游,知道他已经完成了任务,就扯着嗓子问他:"怎么样,行不?"
江楠在水中回答说:"行。就是沉了点,挺累。"
刘冬冬说:"那是肯定的,本来就重,水一泡,那可就不止二三十斤重了。" 江楠游回到岸边,刘冬冬问他:"换人不?"江楠说了声不用,拿起第二个袋子,就又下了水。刘冬冬也就低下头去,整理第三个池袋。
几分钟过后,岸上站着的那个新兵,突然带着哭腔朝刘冬冬喊叫起来: "班长,快看,副班长在水里吹水泡儿呢!"
刘冬冬抬头一看,鱼塘正中央的水面上,正一个接一个冒着水泡泡,他似乎听见了江楠在水下"咕嘟,咕嘟"喝水的声音。
"糟了,班长,副班长一定是脑袋扎水里,出不来了!"那个新兵跺着脚,不住地叫喊着。
刘冬冬直发蒙。他不熟悉塘底的情况,是碎石多,还是泥土多?加上刘冬冬平时水性并不好,最多只能在水面上打个漂儿,自救还行,救人肯定救不了。情急之中,他慌忙问那个新战士:"你会不会水?"新兵顾不上回答他,用手指着水面对刘冬冬大声喊道:"班长,快看,张班长下去了!"
刘冬冬这才意识到,刚才听到的那一声"扑通"的响声,原来是张光付一个猛子扎水里去的声音。他觉得自己慌得已经乱了分寸,赶紧对着新兵喊道:"你快回去喊人,不知道这水底下都有啥,是不是碎石块儿啥的。" 还没等新战士跑远,张光付已经从水底浮出了水面,只见他大声咳嗽着—— 他一定是下水太急,呛水了——一边用一只手搂着江楠的脖子,另一只手使劲儿划着水,往岸上游去。
刘冬冬见状,赶紧往距离光付近点儿的岸边跑去,边跑边在自己腰间栓上绳子,将绳子的另一头拴在鱼台上方的柳树上,又拿上一根稍微短点儿的绳子,也把一头拴在鱼台上,赶紧下到水里,朝着光付游过去。
快到光付跟前的时候,他一用力,把绳子朝光付扔了过去。
"班长,水太凉,副班长他腿抽筋了。"张光付接过绳子,气喘吁吁地说着。
刘冬冬使劲拽拖着他俩,光付也努力配合着,像背了座小山似的艰难而缓慢地游到了岸边。刘冬冬先爬上岸,扭过身向他俩伸出一只手,张光付就在后面往前推江楠。刘冬冬把江楠拖上岸的时候,他耷拉着头,双脚都已经拖地了。 等江楠缓过劲儿来,光付扶着他去洗澡、换衣服。刘冬冬看到光付一条腿的膝盖上冒着鲜血,吓了一跳:"你什么时候受的伤?"
光付说:"没事,刘班长,刚才上岸的时候,在岸边水泥墙上磕的。"
刘冬冬惊魂未定,也没有细看张光付腿伤的伤口。等他想起来再次去问的时候,光付已经自己把伤腿包扎好了。他安慰刘冬冬说:"没事儿。"可刘冬冬眼前总是晃动着光付那顺着小腿往下流鲜血的情景。
"这不能是轻伤吧?"
"刘班长,你不用管我,真的没事。"
这件意外发生的事件,也把李珈琦给吓坏了。他痛骂了刘冬冬一顿,责令他马上想办法,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。
但刘冬冬越急就越想不出好的办法。他顺着鱼塘周边的小道仔细地观察,希望能够灵感突现。
等他第二次来到鱼塘附近转悠的时候,远远看到有个人在鱼塘西南角树边一晃不见了。他快步走到塘边,往下一望,看见张光付正拿着一条长绳子,站在距离水面上方不远的斜坡上,面对着鱼塘比划着。
"你腿伤还没好,站那儿干啥呢?"
"刘班长,我在想,怎样才能把生石灰吊在那儿,人不用下水。"
"想好了吗?"
"这不在试呢。"
刘冬冬也下到斜坡上,看光付在鱼塘南北两端挂着的大绳子的上面,每隔两米左右就再挂上一个绳子,在新的绳子上面再拴个小绳,把装有生石灰池袋的大绳子,一点点拽到水里。这样,人就不用下水了。
"行,我看行!"刘冬冬如释重负。他大声问张光付:"这主意谁想出来的?"
张光付腼腆地朝他笑了笑,没做声。 退役后,李珈琦运用积攒的抗洪经验指导工作 那一天,天又下暴雨,战士们闲得无聊,趴在窗户上往外看,看到中队铁丝网的外面,很多老百姓正拿着锅、桶、塑料袋子和脸盆等,争先恐后地弯着身子捉鱼。老俞家的老头子站起身来的时候,光付看到他手中提着的桶里,至少有大半桶鱼。他赶紧跑到楼下去找李珈琦报告。
"队长,老百姓在山下边捉鱼呢!"
"山下边?山上也不养鱼呀,鱼哪儿来的?"
"会不会是咱们的鱼塘鼓了?"
张光付的话提醒了李珈琦,他赶忙带着人往鱼塘跑去。大家伙儿还没跑到鱼塘边上,光付就指着鱼塘的东南角喊道:"快看,就在那儿,顺沟里看,鱼跑了一流子呢!"
他们赶到鱼塘的东南角一看,果然,那个箅子被不断上涨的雨水冲坏了。鱼塘中随波逐流的鱼儿们,正在暴涨的雨水中,一个接着一个顺着那个大大的窟窿眼儿往外冲。
"快回去拿渔网!"光付一边喊着,一边迅速跳进泥浆里,背朝窟窿贴上去,用身子堵住箅子破损的地方。
等战友们拿着渔网赶到的时候,光付正在把从鱼塘中冲出的鱼儿一个接一个往鱼塘里抛:"我看了,大多数跑出去的都是鲫鱼,不值钱。"
尽管是白水中繁殖最快的鱼种,李珈琦还是心疼得不得了:"那也不行。咱这小鱼塘,总共才多少鱼呀!"
自打李珈琦来到三中队,鱼塘就多了一条铁定的纪律,那就是不到年底不打鱼。因为鱼塘鱼类资源有限,即使是一年一分,兄弟连下面各个中队,每个中队也只能分个百十多斤,人多的时候,通常只够战士们吃上一顿。这次鱼塘半大的鱼儿,漏出去那么多,把李珈琦心疼坏了。
为了犒劳战士们在雨中奋不顾身抢救鱼儿的壮举,李珈琦特批战士们在凉亭或鱼塘周边钓鱼玩耍。
"记住了,兄弟们。"时不时地,他会突然出现在亭子里:"我们钓上来的鱼,都要再单独放回鱼池里。"
他走到一个战士旁边,端起水桶,把里面的鱼儿一股脑儿倒回水中去:"养鱼是给兄弟连战士吃的,不是给咱们自己吃的。记住,谁也不许带回炊事班去!"
李珈琦看到光付蹲在凉亭外面的岸边上在钓鱼,就冲着他高声喊叫着: "张光付!"
"到!"
李珈琦伸出双手,比划着让他坐下:"接着钓,兄弟。你这次救鱼有功,别因为钓鱼犯错误。"
"队长,请放心,我钓上一条,就放生一条。"
"说得好!"李珈琦赞许道,"给咱们兄弟连这帮小子们,留点儿!" |